第(2/3)页 帘幕合上,卓飞尘眨眨眼,才发觉眼中似是进了沙子,干涩难受。 他不着痕迹地转回头,心想,原来这就是沈明欢,果然如曲正诚所说,龙章凤姿,不同凡响。 单就那使扇子的手法,卓飞尘确定这人是会武的,而且武艺还不低。 他知道沈长卿有个宝贝得不行的孙子,也听闻那孩子文采斐然,号称文曲星下凡,却未曾听闻这人在武艺一道上的建树。 无怪曲正诚的来信写得神神秘秘,原来是遇上了也喜欢隐瞒身手的同道中人。 曲正诚还说,他可以相信这人…… 罢了,他还是更信自己。 车队浩浩荡荡驶进军营,按律,军中所有武官皆要在营阵前等候。 配享有这种待遇的不是二皇子、不是瑞王,更与骆修启无关。 他们致以尊敬的是兵马大元帅。 可惜骆修启不知道。 他于两列纵队中间穿行而过,哪怕已经尽量掩饰,高昂起的头颅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激动。 杀伐果断的战士和京中唯唯诺诺的下人是不一样的,越是强大者的臣服,越能带来极致的虚荣。 深秋已然有了些微的凉,漠北呼啸的寒风中,骆修启短暂地感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带来的美妙滋味。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 黎承濯脚下就是氓山。 氓山曾有过很多名字,鬼山、长哭山、无望山…… 史书中,这里曾有整整七百年都陷于战火,山脚下有尸骨皑皑,山顶上有血色弥散。 直到一百六十七年前,黎兰在氓山以北建立了政权,据山之高险以攘外敌,氓山才渐渐被叫回原来的名字。 如今各国蠢蠢欲动,黎兰势微,氓山的和平局面又被打破。 夜已经深了,黎承濯皱着眉看桌上铺开的地图,烛火跳动,他忽然抬头无奈一笑。 “皇叔,您早些休息吧,无需陪我。” 一旁小鸡啄米式点头的老人用力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效果似乎并不大。 黎岳睁着朦胧的双眼,固执道:“那不行,我在这,你需要商量的时候还能找到人。” 两年前与寇国一战,黎兰年轻的将领全部战死沙场,虽然打退了敌人,自身也元气大伤。 可惜没有时间让他们修养生息了,仅仅两年,根本不足以让新的一代成长起来。 黎岳早已退休多年,可黎兰已经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只能再度出山。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黎承濯的能力不弱于他,相反,他年纪大了,早先年征战沙场留的下无数暗伤,也嘶吼着要他倒下。 他如今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令人发笑地虚张声势,只希望能多给他的侄子一点底气。 但凡有一位敌人忌惮他的存在,他强拖着年老体弱的躯体来氓山就算有了意义。 “太子殿下,师父。”有人掀开了帐帘,大步走进,双手递上一纸信封。 ——生死存亡的时刻,这已经是最恭谨的礼仪。 “祁朝二皇子已经抵达,据说对方对这位兵马大元帅并不怎么敬服,这是我们的人送出来的消息。” 郑卓低声又快速地将信件的来由解释了一遍,而后安安静静地等着两人看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