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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黄浩叫住了赵东阳。“你真敢用我？”

    “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当初在长乐坊，我真的打不过你？”

    “哈哈哈哈！”黄浩放声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赵东阳，看来有机会咱俩还得再打一场，就你和我！”

    “如果明天你能活着回来，本人一定奉陪！”

    翌日丑时，天还没亮，一支军队就举着火把离了唐军大营。队伍蜿蜒向西，绵延将近两里。这支军队，就是不久前随黄浩投降的那支蔡军。正式编入宣武军之后，被赵东阳赐号为“突将都”。黄浩就是这突将都的指挥使。

    突将都沿着汴河南岸一路西行，走出七八里地，天光还没放亮。黄浩却命手下将火把熄灭，摸黑行军。军士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又走了三四里，前方能够望见灯火了。黄浩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了，前方就是万胜镇。

    黄浩把手一扬，全军停止前进。

    “披甲！”

    一声令下，两千士卒纷纷放下背囊，从里面取出甲胄，两人一组，互相为对方穿戴。由于甲胄穿戴时需要系很多绳结，故而一个人难以完成。

    黄浩的铠甲更是难穿。他往路边石头上一坐，三个壮汉围了过来帮他披甲。他的铠甲显然是特制的，比普通士兵的至少重了二十斤。但从形制上讲，这身笨重的铠甲却并不比别人的先进，甚至是一种被淘汰了的样式。

    突将都的将士们大多都是穿着时下流行的明光铠，黄浩则是一身地地道道的板甲。板甲通常以整块金属板为甲片，虽然防护效果好，但十分沉重笨拙，非天生神力之人难以驾驭自如。但黄浩恰好就是一个天生神力之人。

    不一会，突将都已是全副武装。黄浩把一柄上百斤重的铁锤往肩上一扛，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余人小步快跑紧随其后。

    距离蔡州军营还有百余步时，守军发现了他们，刺耳的锣声立即响起。几乎同时，黄浩大吼一声：“突将！”

    两千人齐声应道：“突将！突将！突将！”

    巨大的吼声忽然于静夜中爆发，响彻天际，给万胜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震慑！很多还在睡梦中的蔡州士兵被吼声惊醒，听声音还以为营外有数万唐军。很多人的第一个念头都是，完了！第二个念头就是，快跑！很少人能有反抗的心思。

    虽然军心涣散，万胜守将卢瑭还是仓促中组织起了一支守备力量。当黄浩距离寨墙还有二三十步远的时候，第一波箭雨向他射来。顷刻间，黄浩身如猬毛，从上到下中了不下二十支箭。

    不过，黄浩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在第二波箭还没射出的时候，就已经冲到了寨墙之下。

    “咚！”第一锤以万钧之力直直轰在了寨墙上。墙后的守军甚至感觉大地为之一颤。

    “他娘的……竟然是黄蛮子……”卢瑭望着墙外的“野兽”，仿佛丢了魂儿似的自言自语道。他再清楚不过了，这夯土而成的寨墙，根本经不住黄蛮子三锤。

    寅时，东边天光开始放亮。赵东阳望见北方原本昏暗的天空忽然放起黄光。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黄浩成功了。汴河上的浮桥一定已经被引燃了。

    这时，赵东阳听见东西两侧战鼓声此起彼伏，友军都要出征了。他于是也下令擂鼓，早已排列整齐的一万青州兵高呼军号，向着敌营攻去。

    战斗从寅时一直打到午时。汴河南岸的七座蔡军大营相继被攻破。蔡州军无路可逃，赴水溺死者无数，浮尸充塞河道，汴河为之水涨。

    未时，南岸最后一座大营被攻破。北岸的蔡州军停止了浮桥的架设，只沿着北岸打捞泅水过去的败兵。

    经过一上午的战斗，汴河南岸的三万五千蔡州军几乎被全歼。秦宗权损失了总兵力的一半。

    整个下午，唐军都在打扫战场，没有继续向北岸进攻。唐军获得了堆积如山的铠甲军器、粮草辎重。为了鼓舞士气，各军都在现场分发战利品，南岸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岸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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