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魏翊-《光熹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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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辩大咧咧的豪爽性格,确实让魏翊颇为感动。但是看着刘辩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他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那日在湖边,刘辩脸上那阴狠的表情。这让他万分为难,不知是否应该亲近,还是敬而远之。

    金黄色的美酒盛满了晶莹透明的琉璃杯,飘散的酒气还夹杂着淡淡的果香。

    史侯好酒,魏翊早知。可如此醇香、珍奇的佳酿他还是第一次品尝。虽然心中惊奇,却也不敢多饮,稍稍抿了一小口,便把酒杯放下了。

    虽然看出了魏翊对自己似乎心有芥蒂,但是刘辩却毫不在意。很直接的问道:“魏尚方可愿为我效力?”

    听到刘辩的话,魏翊刚刚的那口酒没有咽下去,直接就呛进了气管里。

    大哥,你也太直接了吧。一点修饰、试探都没有,**裸的就要招揽自己。

    魏翊剧烈的咳嗽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刘辩笑着伸出手为他按摩背部,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对于刘辩的招揽之意,早在刘辩叫自己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心里本来就有些踌躇,如今被刘辩直白的说了出来,猛然间变的不知所措起来。

    对于刘辩的感觉,魏翊是相当矛盾的。当今皇上在立嗣问题上犹豫所导致的宫廷内的夺嫡争斗,他本不想参与其中。刘辩那种埋藏在心底的阴霾性格,也让魏翊对刘辩若近若离。可那日刘辩在湖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和今日对自己的礼遇有加,让一直生活在皇宫底层的他异常感动。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刘辩的指头突然敲响琉璃杯,一声清脆的响声惊断魏翊的思绪,刘辩并没有追问刚才的话题,而是指着魏翊面前的琉璃杯说道:“此酒叫梨香酒,乃本侯亲自用山梨酿造,虽然味道醇美,尚方还须慢饮。尚方觉得此琉璃杯如何?”

    魏翊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琉璃杯:杯体晶莹透明,并不像其他琉璃制品那样色彩斑斓,这种透明的琉璃杯只有在西域胡商的手中才能买到,更别说它与其他酒杯不同的独特造型,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巧夺天工,世所罕见。”魏翊用八个字下了评价。

    刘辩微笑了。玻璃和酿酒早在几年前便被他鼓捣出来了,但是为了他韬光养晦下的扮猪吃老虎计划,他一直将其掩盖起来。但是今天为了收揽魏翊,便将它们全部搬出来,给魏翊一次震撼。看着魏翊惊叹的表情,他总算有一种没白穿越一回的成就感。

    “我将此物送于魏尚方如何?”刘辩笑着问。

    魏翊愣住了。此物少说也价值百万钱,若拿到手可以说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可是史侯以此物来招揽,莫不是看自己盗窃宫中财物,以为自己是一个贪心爱财的小人?

    魏翊想到这,一阵愠怒,涨红了脸说道:“无功不受禄,史侯美意,小臣心领了。家父生前曾言‘受恩无为报,枉活人世间’,史侯对小臣有大恩,若有差遣,史侯直说就是,无须以此物污人眼球。”

    看着魏翊突然表现出一副“贫贱不能移”的士人气概,刘辩心中暗暗称奇。知他是误会自己要以财宝收买,想好了如何解释,嘴上却冷笑着说:“魏尚方好风骨!不过令堂尚在病中,不知尚方何如?”

    听到刘辩谈及母亲,魏翊颓唐的瘫坐下来。这两天为陈朝之死的事缠身,一直为顾及宫外母亲的病,也不知现在生死。本来他盗窃玉壁,也是为了能筹钱为母亲看病。现在他刚刚荣任尚方丞,还未及上任,还是一穷二白无钱为母亲看病。有心伸手去要这琉璃杯,可刚才自己豪言壮语的说的大义凛然,总不能转瞬就打自己脸一下吧。

    看着魏翊踌躇的表情,刘辩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尚方盗壁救母,孝义至深。本侯怎会认为尚方是个贪鄙小人?本侯确实想要尚方为臂膀,可此物赠与尚方,只希望尚方能解燃眉之急,使尚方能安心为本侯效力。绝无轻鄙之意。”

    刘辩说的真诚,魏翊心下感动。

    自从他入宫以来,几遭冷眼,只有眼前这个史侯对自己关怀备至,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看着刘辩毫无做作的真情流露,内心对刘辩的隔阂也消融了许多。

    观察到了魏翊的表情的变化,知道他内心已开始倒向自己。刘辩决定再加把力,想到他事前调查过的魏翊的身世,便张口问道:“我看尚方谈吐文雅,像是读书之人,不知为何要入宫为宦?”

    问及身世,魏翊鼻头一酸,险些掉下眼泪。略有伤感的回答说:“臣本也是书香门第,家父原为太宰令,因得罪了大将军何进及十常侍,被诬陷诽谤圣上,获罪被斩,家产抄没,臣也受了腐刑被罚入宫为役。”

    腐刑是什么东东,刘辩当然知道。当年司马迁就是得罪了汉武帝,也遭到了腐刑,割掉了小弟弟。刘辩好奇的是魏翊的父亲是怎么得罪了何进和十常侍,让这两个政治对手竟然联手陷害。

    “令尊为何会得罪何进及十常侍?”刘辩好奇的问。

    “当初何进刚刚荣升大将军一职时,家父放言说,沽屠之辈,鼠目寸光,仗外戚之势而窃居朝堂,今后乱天下者必进也!”

    乱天下必进?这话怎么听的这么耳熟呢?好像是《三国演义》里曹操说过的话!不过曹操是在何进引董卓之兵入京之后才这么有预见性的说了这句话,而且还是小说写的。这位魏老爷子可是实打实的说了出来,而且如此的知微见著,在何进刚刚当上大将军时就预见到了大汉帝国将断送于他的愚蠢无能。

    刘辩心中暗暗惊奇,又听魏翊继续说道:“此语被大将军听得,心里嫉恨,而后谏议大夫刘陶上表宦官乱政,被构陷入狱。家父为之陈情,也被十常侍恨之,便与大将军相谋,诬家父毁谤圣上,入狱问斩。臣也受腐刑入宫为役,只有家母独活在宫外破屋之中,每月臣偷偷递出些钱粮,勉强度日。”

    魏翊说到这已声音鸣咽,刘辩也被这悲戚之情感染的默默无声,许久后才问道:“令尊蒙冤,朝堂之上怎么没有大臣为令尊分辨?”

    魏翊听到这脸上的表情忿忿,怒声说道:“那些士族朝臣或惧大将军之威,或谄十常侍之势,无人敢言!”

    刘辩表情默然,心里却暗暗点头。这个魏翊被宦官和外戚弄的家破人亡,又经受了士族大家的冷漠和懦弱,可以说是苦大仇深,根红苗正。很适合帮助自己完成心中的那个大计划!

    虽然心中暗喜,刘辩却也不好表现在脸上,仍然装出一付同情的面孔。想到魏翊的年龄看样子已及弱冠,便问道:“我看尚方年岁已及弱冠,可有表字?”

    古人感情好的都互称表字,刘辩问及魏翊表字,就是为了以示尊敬。魏翊急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家父临终前告诫臣要忠于圣贤之道,为臣取了一个表字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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