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朝会-《光熹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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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大臣也很费解,正要纷纷出言相劝,刘辩伤心的说道:“周侍中所言,朕深有感触。此次天降灾难,乃朕之罪矣……”

    刘辩还未说完,老谋深算的袁隗已经意识到小皇帝是想揽错上身,替卢植解围。也不管殿前礼仪,仗着自己太傅的贵重身份出列打断刘辩的话道:“陛下初登皇位,执政尚短,怎会有大错?之所以上天降下灾警,乃是辅臣之误矣。”

    袁隗话音刚落,还未等继续说下去,卢植也站出列打断他的话道:“袁太傅所言极是,陛下无需自责,天降灾祸,乃是我们臣下之错也!”

    卢植认错,却不说我而说我们,把所有大臣都带了进去。袁隗气得七窍生烟。虽然恼火,可袁隗毕竟为官多年,城府极深,涵养也高,对于卢植只是怒目而视。而一旁的伍孚则怒气冲冲的大吼道:“卢子干莫要切词狡辩,欺瞒陛下。莫不是你丧德败行,怎会引来上天降灾!”

    伍孚一带头,其他袁隗的党羽纷纷出列,大声指责卢植。周毖也趁此将自己的奏章内容继续,大声喊道:“臣侍中周毖奏大将军卢植十大罪!”

    面对群情汹汹的局面,卢植丝毫不为所动,也不管其他人,对着伍孚连连冷笑,说道:“天子驾前大呼小叫,不顾礼仪,丝毫不把陛下放在眼中,武德瑜莫不是在效仿跋扈将军梁冀吗?”

    梁冀是什么人大家都明白,这么大帽子扣下来,众人一下又都没了声音,伍孚也面色一滞,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卢植见此又说道:“武德瑜可还记得出任北军时,持勇伤人之事?”

    伍孚听后脸色涨得已经发紫,口不能言,最终还是偃旗息鼓、没了气焰。

    伍孚曾经出任北军的越骑校尉,有一次一个下属对他出言不逊,性格暴躁的伍孚便亲自动手把他打了一顿。若是此事到此完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事后伍孚又利用自己的职权将那名下属调走,这就有些假公济私,挟怨报复的意思了。

    不过这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伍孚不是圣人,以德报怨的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出来的。况且伍孚虽然党附袁隗,可少有大节,名声一直不错,这件事只能算是他人生的唯一一个小污点。

    然而刘辩为了掌握住北军,便将他的这个小污点大肆夸大,逼迫他交出越骑校尉的职位改为了太仆丞的文职。

    伍孚正因为此事对刘辩、卢植异常记恨。对身为天子的刘辩,伍孚不敢对其说什么,但是却常常私下里对友人说“恨不得车裂卢贼于都市”。也因此伍孚完全投靠进了袁隗,成为了袁隗阵营的急先锋。

    袁隗见伍孚哑口无言,知道不能将事情纠缠在伍孚身上,急忙将话题又转换到对卢植的免职上。

    “刚刚周侍中奏章未说完,还请陛下容许他继续说下去。”

    刘辩的眼眶噙着泪水,摆手说道:“不用说了,此次天降灾警,完全是朕的错。”

    袁隗见刘辩一口咬定是他的错,只好无奈的问道:“陛下有何错?”

    刘辩一付悲戚戚的样子答道:“桓灵二帝时,阉宦误国,党锢士人,残害忠良。朕继位初时,卢公常上书请求朕为受党锢株连的士人平反,以正天地之气,然朕却觉得党锢士人乃先帝之诏,而先帝驾崩不久,便要更改先帝之诏实为不孝,故而悬而未决。想不到如今真的弄得天怒人怨,上天降灾以作警示。这一切都是朕的错。”

    刘辩说着又流下了眼泪,袁隗与周毖互相看了一眼,顿觉无言。

    桓灵时期的党锢之祸一直是东汉末年所有士人心中的切肤之痛。尤其以灵帝时期的第二次党锢之祸最为惨重,由于外戚窦武联合士人诛灭宦官却事有不密,被宦官污蔑“结党欲图社稷”,窦武被杀,李膺、杜密等名士也受到株连下狱身死,遭到逮捕、通缉、流放的人更是多达六七百人。虽然中平元年黄巾叛乱时,汉灵帝为了避免党人与黄巾勾结作乱,赦免了一些党人。可是对于窦武、李膺的冤情并没有平反,很多党人仍然受到通缉,比如“八及”里面的张俭,至今仍然在塞外东躲西藏。

    刘辩继位后,包括卢植在内,袁隗、杨彪等朝中重量级的大臣都曾经上书要求刘辩为党人平反,解除党锢,然而刘辩却以擅改先帝之诏令是为不孝为名一直拖着。

    刘辩和汉灵帝刘宏一向没感情人所共知,说他想行孝没人相信。之所以刘辩要拖着,是因为解除党锢是他手中博取天下士人好感的最重要的一张牌,需要在适当的时机再把这张牌打出来,以取得最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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