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下之徐州-《光熹帝国》
第(2/3)页
糜贞一阵吹捧,让糜芳有些飘飘然,低头沉思,糜贞紧接着又说道:“若是二哥还不放心,走到洛阳把我留在那里即可,我看看洛阳的风土人情也好。”
糜贞想的就是去洛阳,糜芳不知她的心思,也没往别处去想。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三妹真想随行,那也要通知大哥一声。”
若糜竺知道还能去成?
糜贞阻止糜芳道:“此事我与大哥哥说去便可,二哥说了他未必会同意。”
糜芳点头应许。
***************
相比较糜府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原沛相陈珪的府邸虽然也是宾客汇集,可是却相对雅静了许多。往来具名士,来陈府做客的都是徐州重量级的人物。
广陵太守赵昱,治中王朗,陈珪的儿子典农校尉陈登,还有来自徐州大族曹氏的校尉曹豹以及刚刚从狱中放出来的彭城人张昭。
张昭年少时便十分有名气,为人却很谦虚。陶谦敬慕他的才华,想将他召入麾下,想不到竟遭到了张昭的拒绝。陶谦认为张昭是在轻视他,便将张昭抓入狱中。多亏赵昱、陈登多番进言,才将他营救出来。
此次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庆祝张昭脱离牢狱之灾,二来,陈珪陈登两父子也想借助此次机会联合徐州的名士豪族对抗实力日益扩大的东海糜氏。
说对抗有些过了,只是作为徐州望族的陈氏向来对以暴发户形式起家的糜氏有所鄙视,而自从糜竺从长安回来,更是大张旗鼓的联合徐州商贾豪门,有将糜氏做成徐州第一豪族的趋势。
这一连番的动作引起了陈氏等徐州正统士族的不满与妒忌,故此陈珪才决定联合其他徐州大族,希望能对糜氏在徐州的发展有所压制。
谈正事之前,陈珪拿出了从洛阳购得的茶叶,泡好了分与众人,一边饮着茶,一边聊着天。
饮茶的习惯刚刚在徐州兴起,大家对茶叶还是觉得比较新奇,所以最开始大家的话题还是围绕着品茶谈论起来。
直到看见大家聊得差不多了,作为主人的陈珪轻咳了一声,将话题引到了糜氏身上。
“最近糜别驾的声势做的很大啊!“陈珪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曹豹闻言立刻不屑的说道:“跳梁小丑,不值一提。糜氏以货殖起家,根基不正,哪有陈氏乃士族大家。若陈公一出手,糜氏必会一败涂地,我等皆愿支持陈公。“
曹豹说得慷慨激昂,陈珪听后却一皱眉。陈氏联合其他的徐州大族只是想抑制糜氏在徐州的发展,即使使用手段也是温和、润物细无声的,而不是明枪执火的斗在一起。那样不但容易引起两败俱伤,若是徐州乱起来,陶谦也不会答应。
曹豹的话有挑拨之嫌,其目的却不言而喻。曹氏在徐州是仅次于陈氏与糜氏的大族,若是陈氏与糜氏斗得两败俱伤,曹氏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陈珪心中恼怒,对曹豹的话不置可否。这时,赵昱在一旁说道:“糜氏兄弟以商贾立业,虽然声势浩大,可终非正道,难登大雅之堂。我辈又何须斤斤计较呢。况且大家都是陶府君的下属,若是起了争执,与陶府君的面上也不好看。“
张昭也同意赵昱的观点,附和说道:“士农工商各有所值,然士居首位,商乃末业。商人求利,难成大气,而士受夫子之言,以德修身,立世创业,上报国家,协天子治天下,下惠黎民,安万民于太平。此乃大道,何须与逐小利之商贾斗力?“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有真心想抑制糜氏的想法,陈珪明白这些人会有这样的态度出现,说白了就是各自利益的角度不同,所以才会各有各自的想法,难以整合到一块。
其实任何地方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包括糜竺那边也会遇到。而且商人重利,这样的问题反而会更加的严重。然而糜竺手中有瓷器,其他人需要瓷器。大家有共同的利益目标,便能很快的聚集在糜氏的周围。
众人对压制糜氏也谈论不出什么结果,王朗岔开话题说道:“诸位可知如今徐州境内佛教徒越来越盛了?“
赵昱听到后立刻开心的说道:“佛学劝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使人安分守己,一心向善。我与徐州佛学的首领笮融相谈过几次,受益良多。佛学在徐州大兴,也是徐州安定繁荣的象征。“
王朗皱眉反对道:“赵广陵此言差矣。我等受夫子先贤之言,岂不闻子不语怪力乱神?笮融在徐州广开佛事,以信佛免役为诱,纳信徒几千余人,每次礼佛排场巨大,花费所多,皆出自广陵、下邳、彭城之粮。笮融利用运粮职务之便,吞没公款以招纳私人信徒,其行可恶,其心可诛。若不再加以阻止,恐怕又是一个黄巾之乱。“
张昭在一旁也插嘴言道:“佛学看似导人向善,其实则不然。明帝时楚王英笃信佛学,可最后仍聚众谋反,可见佛学教义虽好,可若是奸狡小人心怀不轨,利用佛学蛊惑人心亦是大祸!“
王朗与张昭皆反对佛学在徐州无限制的发展,然而赵昱却不听二人之言,摇头道:“笮融礼佛,府君也是默许的。“
“府君不知其害,早晚徐州必生乱矣!“王朗道。
陈珪见王朗、张昭、赵昱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抑制糜氏的事情扯到了抑制佛学在徐州的发展上,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
能有现在的这种局面,说到底还是大家的利益不同而已。
陈珪对笮融在徐州的危害认识的并不是很深,更多的,还是担心糜竺等商贾在徐州的大肆发展对传统的儒家地位的冲击。
只是这些人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者干脆下意识的忽略。不停的吵着抑制佛学的问题,最后也没有达成共识,算是不欢而散。
众人离开,陈珪单独将儿子陈登留下询问一下的他的意见。
陈登刚才基本上没有说话,而是一直低头思考着朝廷的动态和当今天子的想法。他没有参加洛阳的商会,徐州又远离朝堂,对于天子所图只能凭借的自己的智慧猜出个模糊的大概。可即使这样模糊的想法,也令他心里感到骇然。
“天子所想的,莫不是想变个天吧。“陈登幽幽的说道。
陈珪悚然一惊,急忙问道:“登儿所说何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