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重阳祭祖(三)-《鹅子,等妈妈捧你!》


    第(2/3)页

    对面唐染停了两秒,微红着脸低了下头,声音更轻了:“谢谢……”

    “……”

    顾念一呆。

    天哪这是害羞了吗?这么可爱漂亮柔软又乖巧还有点小可怜的宝贝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顾念正想和唐染再做交流,就听到餐厅长桌正对的双开门被从外面拉开,一位提着拐杖的老人从门外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之前专门去接过顾念和骆修的管家林易。

    顾念回神起身--

    显然,这位老人不会是别人,肯定就是骆家现在当家的老先生骆敬远了。

    顾念听林南天跟她科普过一些骆老爷子当年的丰功伟绩,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乍一对上老人那双沧桑但并不浑浊的眼睛,她还是心里一虚。

    所幸老人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做太多停留,很快随着步伐挪开了。

    “骆爷爷。”

    对面的女孩轻声问好。

    骆家两位兄弟没什么反应,顾念却犹豫起来:她是第一次见骆老先生,不问候显得太没礼貌,但是问候的话,称呼怎么叫是个大问题。

    顾念正纠结着,听见骆老爷子停在主位旁,随着拐杖落地应了一声,然后他回了回身,目光落到她身上。

    “顾小姐?”

    顾念立刻把跑远的想法拽回来:“您好,我是顾念。”

    “嗯,我听骆修提过你,你不必为难,和小染一样称呼我就好。”

    “好的,骆,”顾念卡顿了下,“骆爷爷好。”

    “……”

    站在她身侧,骆修垂眸,莞尔轻哂。

    顾念察觉,偷偷过去一眼。

    骆修的身体一半拦在她身前,大约是感觉到顾念的注视了,他没回身,但手轻勾起她的,安抚地点了点她的手掌心。

    长辈还在的严肃场合,顾念做贼心虚地脸上发热,立刻一本正经地把手抽了回去。

    这片刻间,骆老爷子已经发话:“不用都站着了,坐吧。”

    “……”

    长桌主位落了座,餐厨之间连通的长廊门被打开,晚餐按上餐顺序送上来。晚餐起初很平静,除了过于丰盛外跟普通家宴区别不大,也没有一上来就如顾念想像得那样风起云涌波澜诡谲。

    骆老爷子和管家林易似乎在说什么公事,与骆修骆湛偶尔交谈几句,似乎也只是关心两个孙子的日常生活。

    在顾念以为兴许今天就会这样平静过去,晚餐也临近末尾,上到最后一道甜点时,主位上的骆老爷子突然开口了。

    “你们父亲明年就五十过半了。”

    这话显然是朝骆修和骆湛去的。兄弟两人非常默契,大约也是嗅到什么潜台词,不约而同地停下各自动作,抬眼看向主位。

    老爷子说得似乎很随口:“上年纪了,祭祖流程太长可撑不下来,我就是五十多的时候把主祭人的位置交给你们父亲的。”

    “……”

    餐厅里静寂下来,连刀叉轻微碰撞碟盘的声音都没了。

    顾念没太听懂这话的意思,但只看骆修骆湛的眼神表情,她也猜得到这话肯定不是长辈和晚辈抱怨劳累的。

    果然,老爷子拿林管家递过来的软布慢慢擦完手,放到一旁,便平静抬眼:“明年开始的祭祖,主祭人也该轮到你们这一辈了。你们兄弟两个商量商量,谁来?”

    “--”

    随着最后一句话开始,餐厅里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被蓦地拉紧。

    之后每个字音落上去,就是“珵”的一声颤鸣。

    顾念大气不敢出。

    这样的沉默大约持续了五秒。

    长桌对面响起一声冷淡懒散的轻嗤:“就知道宴无好宴。”

    “……”

    主位上骆老爷子老脸一黑,看起来想发火,但是大约顾忌顾念和唐染,又忍下去了。

    骆敬远摸了摸拐杖头,板着脸问:“你开口的意思是你要来做这个主祭人了?”

    骆湛:“我没时间,int实验室今年的项目忙到明年年中没问题,您要是不怕清明节当天主祭人跑没影了,那您就让我来。”

    骆老爷子狠狠乜了他一眼。

    骆湛及时甩锅:“我没时间我哥有时间。他是长孙,而且他公司那边去年年底就步入正轨了,不需要他亲自在--合情合理。”

    “……”

    顾念跟骆老爷子一样,目光挪向身边。

    自骆老爷子开口后,骆修就一语未发,半垂着眼摆弄餐盘里的甜品,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似的。

    上到他这儿的是一块白巧克力慕斯,冻得硬度合适,在融化前就被他拿甜品刀叉切成了薄片,在雪白的盘子里摆弄着,似乎拼成了什么图案。

    顾念纯属好奇,往他盘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就噎住了。

    那个图案,准确说是个字。

    “念”。

    顾念:“……”

    顾念心虚抬头,恰巧对上主位老爷子抬起来望向她的同样像是被噎了一下的老脸。

    顾念更心虚了。

    骆老爷子心情无比复杂地开口:“骆修,你觉得呢?”

    骆修把“念”字下面的心上的最后一点挪正,才放下刀叉,淡淡撩起眼。

    他看起来心情极好,眸子也温柔如春日湖泊,涟漪深浅:

    “我不给骆湛收拾烂摊子。”

    …………

    可惜一张口就把湖给冻上了。

    长桌对面骆湛挑眉:“什么叫给我收拾烂摊子?”

    骆修语气温和:“主祭人是什么位置,代表什么身份,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没必要装糊涂。”

    骆湛眼神微动,没说话。

    骆修:“接了主祭人的位置,相当于昭告所有人这就是下一位家里的掌权者和继承人。”

    骆湛没反驳,靠进椅子里声音惫懒,似笑非笑:“之前爷爷身体不舒服那段时间,你不是掌得挺好么,我看好多人都觉得这位置非你莫属?”

    骆修一晃眼,温和地笑:“有对比才有判断,不让你来试一下,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骆湛:“我行不行不用靠试,可惜我没时间,这种美差大任还是要哥哥你来。”

    骆修:“有时间闯祸,没时间收尾?”

    骆湛叩了叩桌面,懒洋洋地哼笑了声:“从刚刚你就在污蔑我,我留什么烂摊子了?”

    “……”

    骆修这次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缓慢转了下视线。

    他的焦点掠过骆湛,落到唐染身上。

    唐染眼睛不好,这会儿看东西还不清楚,那些事情她又不通,大概听得一早就魂游天外了,此时眼神雾濛濛的,表情里透着点迷茫的安静。

    大概是养鹅失败的后遗症,顾念看得心里又母爱泛滥了好一会儿。

    长桌上安静了几秒。

    骆湛表情微微变了。他似乎想到什么,也不再懒散不正经地靠在椅子里,而是微微绷起肩背,像只被踩了领地边缘的大型食肉动物,目光警惕而凌厉地望着骆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