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烈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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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还算村里的中心位置,门口古树下,几个妇女边干活边聊天,叽叽喳喳说不停。

    天气一天天暖和,邻居六婆婆又坐墙根下晒太阳,她双眼患有白内障,年过八旬,基本丧失活动能力,要等儿子下工才能把她背进去。

    徐途走近,坐她旁边地上。

    六婆婆感应到,稍稍转过头:“谁呀?”

    “我是徐途,六婆婆。”

    婆婆想了一会儿:“是旁边新来的小丫头啊。”她说话直漏风:“又没有事情做了?”

    徐途手掌垫着下巴不说话。

    六婆婆说:“没事就陪婆婆坐一会儿。”

    徐途若有似无的嗯了声。

    黄土墙体被太阳晃得直发光,一老一小无声坐着,不交流,动作和状态出奇相似,这画面微妙而安好。

    徐途像前几天一样,坐了半个多小时,和六婆婆打声招呼,起身往院子后头走。后面有学校,是附近几个山头唯一一所小学校,环境并不好,一溜平顶泥墙的普通房屋,大概隔出七八间教室,房前操场不大,中间是简易的升旗台。

    有的班级正上语文课,书声朗朗。

    窗户开着,徐途走过去,挨个教室看两眼,脚步停住。

    二年级在上绘画课,孩子们没有一支完整的笔,有的蜡笔不及手指长,短得握不住。

    向珊正好弓身站在窗户旁,她指着学生的画:“你画的不对,太阳应该是黄色的,你画成蓝色了。”

    学生说:“蓝色的太阳夏天不会热。”

    向珊摇摇头:“太阳本来是什么样的,你认真观察过么?”

    “难道你观察过?”徐途攥了攥拇指,笑着问。

    向珊一激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直哆嗦。

    徐途撅着屁股,双手捧脸,抖着腿趴在窗台上。

    向珊胸口起伏:“你想干什么?”

    “没事啊。”徐途说:“我只是觉得,讲给小孩子,没必要一板一眼吧,发散思维对他们更有益。”

    “你懂什么。”向珊冷眼睨视。

    徐途耸耸肩,一偏头,满教室的孩子都在看着她,一双双大眼纯净清澈,黑溜溜的。

    还想说几句,后面有人叫:“徐途。”

    她回过头。

    秦烈站在阳光下,穿黑色汗衫和迷彩裤,他一手收在兜里,一手自然垂落,手掌放松,虎口线条刚硬,指尖微微回勾着。

    秦烈一过来,就看见窗口撅的屁股。他冲她抬抬手:“你过来。”

    徐途舔嘴唇,停半刻,慢慢走过去。

    秦烈问:“你来这捣什么乱?”

    她翻个白眼,小声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

    秦烈眯起眼睛看看她,视线拉远,二年级窗口叠着一颗颗小脑袋,正兴高采烈的看热闹。他脸一绷,抬起手臂,警告的指他们,不用多说话,那群孩子怕得直缩头,瞬间跑散了。

    徐途哑然:“这么凶!”又问:“你是管事儿的?”

    秦烈没告诉她,只撵人:“赶紧回去。”

    她脑袋转得极快:“也给我找个活儿干吧,我待着无聊。”

    “你?”

    “对呀,我。”

    “你能干什么。”他敷衍的答了句,根本没当真。

    “别小瞧人,行吗!”见他要走,徐途冲上去拦住他去路:“我讲真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

    秦烈手插回兜里,想了想:“修路和食堂做饭的,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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