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梦醒时见你-《我见过银河,独独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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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为安嘴角一勾,笑容有几分挑衅:“如果我说不行呢。”

    江景川听着拒绝也没生气:“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打听了。”

    “江景川是吧?”林为安少有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别人,语气上自然重了几分,“还不了解你是什么人之前我能随随便便给联系方式?追求者也分好桃花跟烂桃花,我丑话放在前,要是让我知道你伤害过老池,什么摄影界大师,不存在的。”

    吓唬人的本事,可都是从池亦然身上学来的。

    江景川听完低头笑了笑,神色不明的样子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直到他人离开,林为安才收回视线,半晌,长呼出一口气。

    吓死了,威胁一个陌生人,池亦然从前是怎么做到昂首挺胸不大喘气的?

    没从池亦然的好朋友身上要来池亦然的联系方式,这根本为难不了江景川,只要知道人在这里,他总会有其他办法。

    三天后,swing战队在官博上公布新赛季的队服定妆照,一时间引来上千条转发跟评论。

    不少人纷纷号叫这简直是手机锁屏壁纸,值得天天舔屏的水准,什么打比赛?出道当明星能不能考虑一下?

    也有一些人注意到,这一赛季的队服同往日有较大的区别,跟中规中矩的运动服比起来,这种设计款式,多了连帽设计以及板型上的修整,显得新潮了许多。

    当看见设计师的名字时,不少人脑海里都隐约有了模糊的印象,这不是那个曾风靡时尚圈的华裔高定设计师yizzan?怎么,狼狈逃回国后转行设计电竞战队服了?

    原以为她只会设计那些高台上夺人眼球的高定成衣、晚宴礼服,没想到这次会是电竞圈的战队制服。在岁月的衬托下,她的风格有了爆发性的改变,不再是那些柔软细腻的线条,而逐渐变得硬朗成熟。

    “yizzan这是借着swing的平台重新出道了?”

    “哇,她还是我心目中的女神!过了这么久,她设计出来的衣服照旧夺人眼球!”

    “这就是yizzan品牌吧?不拘泥于高定这一块,现在连战队服都可以做到这么亮眼,到底是一根线条就让老外倾心的大设计师。”

    “喂喂,楼上这么瞎捧的时候可还记得人家是怎么回国的?大秀在即,一件新设计都拿不出来最终被人抢了名头。工作室还使用低级布料欺骗消费者,怎么,捧做女神之前都不晓得先打听一拨?”

    ……

    “画不出设计稿”“布料丑闻”,这些字眼在时隔一年之后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微博上,“yizzan”“高定大师”“布料丑闻”等词语一时间成为热搜。

    认识且一直站在她这边的粉丝始终坚定自己的想法,为池亦然说话;而那些从前不了解,现在看了过往八卦的电竞粉丝却开始指责swing为什么找来这种劣迹斑斑的人当新赛季战队服的设计师。

    “劣迹斑斑?”

    正刷着微博的池亦然看见这个字眼,忍不住冷哼一声。比起一年前扛不住舆论打击变成一只缩头乌龟等着闺蜜将她从芬兰带回国来说,现在的她,显然已经不把这些言语当成一回事了。

    玩着手机app里的养成游戏,从养男人到养青蛙,她的日常生活不再是扎进工作室里对着一堆布料发呆。swing战队的设计图已经完成,后续款项也已经收到,工作告一段落的她开始思考着下一步要尝试什么风格。

    网友评论里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从前她是令人仰望的高定大师,但现在不是了。

    现在她要做的是,成为高台上的设计大师,不限于高定,而是整个时尚设计圈。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池亦然的思绪,她将平板随手搁置在沙发上便走去开门,评论页面还没有退出。

    “谁啊?”

    知道她住这里的人并不多,这个时间会是谁过来?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池亦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狠狠把门砸上。

    猜中了她想法的江景川也是第一时间伸出手来挡住,谅她也舍不得把他胳膊夹断。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池亦然那陌生的目光跟冰冷的语气,令江景川心头一凛。

    “亦然,我想跟你谈一谈。”

    门外走廊的灯光深深浅浅打在他俊挺的鼻梁上,阴影衬得他领口别着的黑曜石格外醒目。曾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的容颜如今就近在咫尺,池亦然攥了攥拳头。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无话可说了。”

    许是居家的缘故,池亦然的容颜上没有半分妆容痕迹,散落的碎发遮挡住她眼底的冷意,却藏不住她五官里的那份艳丽。

    江景川并未接她的话,而是维持着撑着门的姿势,用下巴点了点:“你穿得太少了,小心着凉。”

    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互相关心的聊天氛围。

    见池亦然不回答,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像跟自己杠着脾气一样站在门口,江景川收回手:“非要这样吗?”

    “那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关系,还适合说什么?”

    明明比江景川矮了一些,可就这么看着时,池亦然的气场却不比他差,眉角眼底都是肆意张扬的傲气。

    “从前是我的不对,这段时间……”

    “江景川——”池亦然打断他的话,红唇轻启,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提从前最没有必要,你走吧,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你,我的生活很平静。”

    仿佛再多听一句,或者多说一句,就会伤到自己那般,她索性什么都不说,转身离开。

    把门关上,毫不留情。

    一年零三个月八天,她的臭脾气,一丝没改。

    隔着门板距离,一个人在里,一个人在外,曾经朝夕相处,日夜缱绻的人如今却跟陌生人一样。

    那时相爱,又怎会想到有这样的结局。

    江景川会找过来,必定是有人跟他说了这里的地址。想了想,池亦然拿手机拨通了林为安的电话。

    “林为安,你这个叛徒!”

    电话刚一接通,池亦然就喊了一嗓子,结果对面冷场了十秒钟才有所回应——

    “池亦然,我是钟慕远。”

    “……”

    以往被当成偶像一口一个大神地喊着,今天帮林为安接个电话听见这一嗓,钟慕远想,他势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池亦然了。

    “我老婆正在哄小叶子睡觉,你有事儿?”

    池亦然摁了摁愁苦的眉头,稳住声音里烦躁的情绪:“大神,待会儿你让为安给我回个电话,我有急事找她。”

    “嗯。”钟慕远想了想,在挂电话前补充一句,“下一次别对我老婆大喊大叫,她心脏不好。”

    池亦然:“……”

    秀恩爱了不起啊!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等来林为安的电话,所谓“钢铁直男”,说的应该就是钟慕远这样的人吧,明知道她有多着急,还真的等林为安哄完孩子才说出电话的事情。

    在此之前,池亦然拿着手机在阳台来回踱步好几圈,盯着楼下小区门口,时不时还得蹲下生怕被看见。

    以江景川的性格,在楼下蹲个一夜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老池,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呢?”

    林为安疑惑不明,瞥了眼在书房打游戏的钟慕远,捂着手机往卧室里走去:“到底什么事情啊,我是真的不知道。”

    “江景川你认识吧?你居然把我的住址告诉他?”

    “不是吧!你们俩真有事儿啊!”

    池亦然:“……”

    都什么时候了,林为安的关注点还是这么与众不同,这让池亦然很是头疼:“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怎么啦,他去找你了?”林为安一方面好奇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还是很冷静地跟池亦然解释,“我没有告诉他你的联系方式,他的确跟我要过,但我没给。怎么,他还真的是你的追求者啊?”

    “追求者?”池亦然愣了一下,不是前男友,而是变成追求者?

    “对啊,他跟我说他现在在追求你。”

    “胡扯!”池亦然一把抓起枕头重重扔在床尾,嗓音里故作哭声,“林为安,你们中寰招人怎么都不事先了解一下!江景川他就是个人渣!”

    “怪我们中寰干什么,他在摄影界的确是广受好评啊,而且这次是他毛遂自荐要来负责定妆照的,不关我们的事。人渣?这是你单方面的说法吧?怎么,从前不都是你撩别人然后不负责任的嘛,现在被人反撩了?”

    她什么时候撩完别人然后不负责任了?她是那样的人吗?本是过来兴师问罪的结果被林为安倒打一耙,池亦然愁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老池……”林为安犹豫着开口问道,“江景川,是不是就是你在芬兰交往过的男朋友?”

    语气里的那份试探,让池亦然顿住了,很长时间里,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池亦然沉默没有回答,林为安就知道自己猜中八九分。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江景川看上去就是那种浪荡公子的类型,说是追求者,有几分真心也看不出来。如果说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必定是发生过什么,才会分开。如今重逢,来势汹汹,池亦然又会怎么选择?

    作为池亦然的好朋友,林为安自然是关心她的,不舍得她受伤。

    “没有。”她脑子里乱得跟一团糨糊一样,全然不似把江景川堵在门口时那么淡定,“他已经知道了我住在这里,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搬家了。”

    以池亦然对江景川厚脸皮程度的了解,有今天这种追上门来,就可能有明天出现新邻居的戏码。

    “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上哪儿找房子?再说了,这地儿不是池叔叔帮你挑的,当初就是看中了高规格的安保系统你才答应住下的不是吗?”

    高规格安保系统?

    从今晚江景川敲响她房门那一刻起,什么安保系统她再也不信了。

    “你再观察几天吧。别动不动就搬家,要是真不在意这个人了,他就算是日日夜夜蹲你门口,你都能把他当成垃圾桶无视。就得让他觉得,重新出现仍旧无法打动你半分,感情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这样才会放弃。”

    池亦然苦笑:“这时候的你倒真有种当初我开导你的模样。”

    “是吧,在你身上学来的,我总要加学费还回去的。”

    清楚了自家地址不是林为安暴露的之后,对于江景川打听人的手段,池亦然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嗓子眼发痒,她索性起身从抽屉里翻出烟盒跟打火机,光着脚朝阳台走去。

    繁星,深夜,还有厚重的冷色里渺渺的烟雾。

    从前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带着满满的愤懑跟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自以为淡化了这个人在心目中的位置。

    现在好了,都是自欺欺人。

    再想起,还是会寡欢,还是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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