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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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懿慈大师眼神温和,对上秦梵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白须慈目:“你为他求佛,他为你而来。”

    禅房门开,秦梵下意识扭头。

    入目便是站在门口那修长挺拔的身影,一袭高定西装,清贵雅致,恍若刚从商业会谈中走出来,与这古朴梵音的寺庙没有半分契合,但那淡漠出尘的气质,却又并非格格不入。

    脑海中回荡着懿慈大师这句话。

    等到谢砚礼在她旁边站定,对着懿慈大师道:“大师多年不见,可安好?”

    “多谢小友惦念。”懿慈大师挥了挥手,“早知小友今日到访,摆好未尽棋局,请小友指教。”

    秦梵才恍然回神。

    原来懿慈大师说得忘年故交是谢砚礼。

    谢砚礼先是看她一眼,目光掠过她上下,最后略略停顿,应下了:“请大师指教。”

    随后对外面的僧人道:“云安,麻烦带我太太去我那间禅房。”

    之前带秦梵过来的年轻僧人忙应下。

    秦梵虽然心里满是问号,也乖乖听谢砚礼的安排。

    毕竟他都找到这里了。

    莫名的,秦梵对于谢砚礼找到这里,心里有点高兴,甚至比他转了两千万还高兴。

    谢砚礼住过的禅房如懿慈大师的禅房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张木板床罢了。

    还有抄写经书的桌子。

    秦梵走近桌子,打开上面放置着书页有些泛黄的经书——

    字迹干净行云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这是谢砚礼的禅房,所以这些都是他写的?

    坐在蒲团上,秦梵原本是看经书的,大概是今日太累,她忍不住靠在桌上睡着了。

    呼吸间有淡淡的木质沉香,萦绕四周,熟悉的气息让秦梵睡意更浓。

    谢砚礼进来时,便看到这样的画面。

    秦梵趴在纤细的手臂上,大概是时间久了,手臂上白嫩的皮肤都被压得泛红,湿润的唇瓣微微嘟起,掌心下垫着他当年写过的经文。

    片刻后。

    谢砚礼才缓缓上前,嗓音微微沉哑:“回家再睡。”

    这里床太硬,她今晚肯定睡不好。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幸而今日月明星稀,下山的路也修过,倒也不会危险。

    秦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睡过后放松下来才发现,浑身酸疼僵硬,脑袋倒在谢砚礼肩膀,赖在他身上:“身上好难受,不想动弹。”

    见秦梵趴在他怀里,动都不愿意动,谢砚礼知道她并非娇气发作。

    扶着她软软的腰肢站起身来:“不动,睡这张床?”

    秦梵看了眼只有一床薄薄被子的硬板床,抿了抿唇瓣:“……现在和尚都这么艰难吗,连床厚被子都没有,要不我们捐点香油钱?”

    “慈悲寺僧人不多,皆是苦修。”谢砚礼让她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几乎半抱着她往禅房外走去。

    眼见着谢砚礼直接带她出庙门,秦梵终于急了:“我还没求……”

    语调顿住,终于想到自己今天来意没完成。

    本来打算给谢砚礼个惊喜的。

    看着垂落在掌心松松垮垮的黑色佛珠,秦梵表情苦恼。

    “求什么?”谢砚礼还真不知道她的来意,想到裴枫之前说的那话,薄唇覆在她耳边低声问,“求子,嗯?”

    “!!!”

    求什么子?

    秦梵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桃花眸,恰好他们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不知是否受佛祖庇护,即便已至深冬,这里的桃花依旧盛开。

    “佛祖在上,你竟然在这么庄严的地方说这种羞耻的话!不敬佛祖!”秦梵掩住蔓延至耳根的红晕,故作面无表情地教训他。

    俨然谢砚礼说的不是‘求子’而是‘求欢’。

    谢砚礼掌心覆在她肩膀上,帮她调转了身子:“观音殿。”

    秦梵:“……”

    这是观音殿?

    送子观音?

    谢砚礼嗓音徐徐:“谢太太,来慈悲寺都是求子的,你求什么?”

    她哑口无言。

    求什么?

    求护身佛珠。

    秦梵原本只在耳根的红晕蔓延到了白皙脸颊,甚至连脖颈都红透了。

    呜!好羞耻!

    秦梵也不靠着谢砚礼了,双手捂住脸颊,一副不愿意见人的模样,“你别说了,我才不是要求子呢。”

    因为害羞的缘故,轻软的语调带着点颤音,像是软乎乎的小奶猫,扬起肉垫没有攻击性的挠你一下。

    “两位施主留步!”那个叫云安的年轻僧人匆匆走来。

    秦梵终于放下了手,夜色昏暗,倒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红晕。

    云安双手递过来一样东西,金色绸布中间是一串刻了经文的佛珠。

    并非秦梵那串沉香木的黑色佛珠,而是淡青色看不透材质的佛珠,在月光下,恍若闪烁着淡光,光是看一眼,里面仿佛蕴含着无边佛法,让人不由得清神静气。

    “这是懿慈长老随身携带多年的佛珠,因与女施主有缘,赠您护身。”云安捧着佛珠姿势十分小心,可见这尊贵价值。

    并非材质的价值,而是它本身蕴含的佛法,被得道高僧佩戴多年的佛珠啊,这跟天天开光有什么区别。

    秦梵檀口微张,有些不可置信:“送我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女施主不能拒绝。”云安将佛珠放到秦梵手里,“若您不想要,也可随意处置,祝两位百年好合,阿弥陀佛。”

    看着云安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秦梵隔着绸布都能感受到佛珠温润通透,就如同懿慈大师给她的印象那般。

    本以为自己这次白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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